我一直觉得、人其实会死两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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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死亡很简单、也很残酷

身体停摆、呼吸消失、肉体归于土地

从这一刻开始、この世界再也不会有一个能走路、能说话、能被触碰到的我

葬礼结束、坟头立好、これは一种生理意义上的终点

第二次死亡的念头、最早是看《寻梦环游记》时种下的

电影里那个设定、我一直忘不掉：当现实世界里、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把你忘了、你在亡灵世界就会彻底消散

不是轰然倒下、是安静地化成灰

第一次、身体不在了

第二次、是再也没有人记得你来过

我们中国人的许多传统仪式、其实一直在悄悄对抗这第二次死亡

清明、寒衣、过年、烧纸、上坟……在很多人看来是形式、是麻烦、但在我眼里、它们就做一件事：在世界这头、替你记得

只要还有人记得、你就没有真的完全消失

想到这里、我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、会多出一层不那么功利的理解

也正因为这样、我对现在越来越流行的自我收缩活法、感情很复杂

我完全理解、也尊重那样的人

他们自成体系、独立自洽、能自己处理情绪、能自己生产意义

他们主动修剪社交枝蔓、不走亲戚、不拜年、不维持费劲的关系

他们觉得生命宝贵、时间该花在更值得的事上

从道理上讲、一点没错

但我也很清楚、我成不了那样的人

我内心敏感、需要外界的回响、需要情绪在关系里流动

我没法靠一个完全封闭的内在系统、把自己稳稳托住

对我来说、人和人之间那些看起来没用的往来、恰恰是在给我提供锚点

所以我还是会拜年、走亲戚、串门

我会记得一些节日、记得一些脸孔

不是因为责任或面子、而是这些行为本身、让我真切地感到——我活在一个有人情味的结构里

有时候我甚至觉得、这些传统能留下来、不是因为它多先进、而是因为它真的能在某些人心里起作用

它让人感觉、活着不是一条孤独奔向终点的直线、而是一张有温度、有来路、有回声的网

把这两件事放一起看、其实挺有意思的：

一边是现代生活推着我们变得更独立、更轻盈、更不被牵绊

另一边、是我们心底深处、依然害怕被彻底遗忘、害怕成为那个再也没人提起的名字

也许人生

不是必须活成完全自足的铁壁、也不是注定被关系拖累

只是诚实地承认：有人靠孤独就能活得丰盛、而有人、就是需要在别人的记忆里、确认自己存在过

至少对我而言、那些传统的、缓慢的、甚至有点笨拙的连接、让我觉得、当个有牵挂也有牵挂的人、本身就挺有滋味的